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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:某人的警觉

第三章:某人的警觉

开学第一天当晚,唐成材一家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时,洛南城南,明显要干净整洁许多的街道和高档商店街变得密集,在某条绿化优美,人烟稀少的幽静小道上,一栋洋房安静地坐落于小道一侧。门口深黑色的金属门和棕色围墙上空空荡荡,没留下任何屋主身份的证明。

穿过种植着各种珍奇植物的前院,走进散发出古朴气息的大门,屋内,古朴的装潢、华丽的吊灯、一丝不苟的仆人,仿佛让人回到了几千年前那个愚昧自大的年代,但是那浅灰发色、面庞坚毅的男孩心里清楚:古老的装饰之下藏着现代化的预警系统,严谨的仆人口袋里揣着微声手枪,而洋房的地下是现代化的指挥室,这里不是脆弱的时代遗物,而是父亲所构筑出来的堡垒。无论是梦想,还是重要的人,只有力量才能守护!

男孩停在一扇高大的门前,不等他开口,他身后一言不发的干练男子就主动上前替他开门。

高大的屋门平缓地滑开,并没有产生沉重的摩擦声,男孩紧了紧拳头又松开,阔步走向屋内。

明亮宽敞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条长长的桌子,桌面上铺着花纹繁复的灰色系桌布,男孩费力地坐上高脚凳,长桌对面,一个同样灰色头发的中年男人正温柔地微笑着看向他,虽然没摆出严肃的表情,但那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沉稳气质,令男人不怒自威。

“阳云啊,第一天去学校感觉怎么样?”

被称作阳云的男孩笑了笑,自信道:“学校果然如我所料,是懦弱之人抱团取暖的地方,那个老师只是稍微瞪了几眼他们,全都吓得不敢吱声了。”

赵良,那是他的父亲,他的偶像,也是母亲去世以后,他身边最重要的人。

听到儿子的话,男人却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嘴角。苦笑。

“阳云,那不算是懦弱,而是尊重和敬畏,尊重有知识的人,敬畏规则。你也得学会这些。”

男孩被说的红了脸,想要反驳,但话没出口又憋了回去。父亲说的很少出错,自己吃过的亏还少吗?

“知道了,父亲。”

他瓮声瓮气地说。

赵良十分清楚儿子的这些小心思,有意将话题引向比较轻松的方向:“有没有玩到一块的同学?”

男孩一听,脸顿时更黑了。

又踩着雷区了!赵良心中尴尬,打算换个话题,可男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说到:“对了,我看到伊薇特了,她就在我们班,有个不认识的男孩接近她,看起来关系不错。”

“露露 · 伊薇特?是伦兹堡的伊薇特?”

连续两个疑问句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赵良沉思片刻。

他向儿子询问那陌生孩子的具体细节,于是赵阳云事无巨细地将他所见全部告诉了父亲。赵良沉吟片刻:伊薇特只是分家的小女儿,没有天赋,而且已经被放弃,应该不是阴谋,但以防万一……

“阳云,这段时间你戴上这条项链去学校,按动这里的机关,它会告诉你附近有谁在使用魔法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精致的项链递给男孩。

……

同一时间,城南的一栋不起眼的普通公寓中,某一层,一位黑色瀑布长发的娇小女孩,突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

“啊嚏!”

人偶一般精致的女孩轻轻揉了揉鼻子,目光继续放在厚重而古朴的书籍之上,表情却一如冰山一般,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。就在这时,显得冒冒失失的女性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传来。和伊薇特一起生活,负责照顾她的女仆伊芙总是这么闹腾。

“小姐!您怎么了?难道感冒了?”

伊薇特已经对此习以为常,淡淡说:“小姐感觉好疏远,叫名字就行。”

“嘿嘿,习惯了习惯了。这可是我身为专业女仆的坚持,小姐就满足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吧。”

“唉。好吧。”

“啊,阿嚏!”

“小姐!”悲鸣再次响彻云霄。

……

第二天早上,熟悉的一百人大教室,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浅蓝色天空、深红色太阳,而窗内,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,学生在课桌前昏昏欲睡,有些人一只胳膊杵着脑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,有的连哈喇子沾到胳膊上了都不知道。

没办法,谁叫这老师上的数学如此催眠嘞?什么乘法口诀除法算式,什么一元一次方程组,这些数字和符号在头一次接触数学的大部分学生眼中就像天书一般,怎么看怎么不明白!

讲台上,略微驼背的数学老师转过身,面对的是一大片群魔乱舞的睡姿,有的还能反应过来,努力地撑开眼,有的干脆趴在桌上睡得起劲!全班整整106人,竟然只剩下一半还睁着眼。丁老头微眯起眼,眉头一皱,额上平直的浅沟弯曲起来,扭在一起,这下,那些上下眼皮打着架的学生全都精神起来了:老师生气了!这会千万得打起精神。有的人悄悄把睡着的好友捅醒,有的则庆幸地看看周围睡着的同学,暗自猜测谁会被这个可怕的老头盯上,受到惩罚。

丁老头的视线扫过班级,熟悉的沙哑嗓音响起:“给大家,6分钟吧,长一点,做一做这两道题。”他的腰不好,受不了站一整节课,正好学生做题的时间他也能稍微坐下休息一会,台下,学生们愁眉苦脸地咬着笔头,一会翻翻书,一会伸过脖子看看同桌。丁老头倒是没太在意,他已经不会轻易为这种事生气了,要不然,他真得气的背过气儿去。

第四排灰头发的小子不错,第二排、第三排……坐在前面的学生往往比后面的认真,第三排黑发姑娘边上那个男孩,装作看书看一节课了,我就没看见过哪个学生看数学书看到两眼放光的。第一天就看闲书,过会把他的书给收了。

“好,六分钟到了,有没有自告奋勇想上黑板上做做的?”

学生们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,使劲低头看着书,或是装作奋笔疾书正在努力解题的样子,八成还在心中默念着“别叫到我!别叫到我!”

丁老头目光扫过教室,心想:“先叫哪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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